劉醫師心理話
貝克特短劇-不是我 Not-I 第四回
2024-06-14


Sldie 8 我與嘴的過渡現象
”懷特勞曾把她和貝克特在1963年的相識,稱為編劇與演員之間類似於一見鍾情的那種“一見即信”...用她自己的話说,“我只是貝克特的舞台道具”,“他的媒介”。(網路資訊)

貝克特是位愛爾蘭、法國的作家,劇作家,這次要介紹的劇本是,"不是我",是一齣小舞台劇的劇本,只有一位,或該說是半位演員,因為只有嘴巴在表演,演員一般身穿黑色衣服,只露出一張嘴巴在說話,內容片片段段,講述的內容彷彿是一位老婦人的某個內在聲音,從一位小女孩的小時候到變老的些許片段,像是夢那般,也可以像是人內在的紀錄者。

這是薩所羅蘭所舉辦的2023年9月的以文會友工作坊的主題之一,而在其中劉又銘醫師所報告的片段之四,在這裡摘錄呈現。

嘴巴是和導演一見鍾情的演員的話,嘴巴在傾訴甚麼,在告訴我甚麼? 是不是在說,嘴巴是我的道具,我這個演員是某種導演的道具,這種一見鍾情所立即傳遞的緊密依賴關係。於是嘴巴說話時候,我就是嘴巴,我簡直就是嘴巴,當我佔據嘴巴,有如導演佔據我。這種佔據關係,和溫尼柯特形容的母嬰一體的緊密,有甚麼關係呢? 好像在生命當中,有這麼稀稀糊糊的經驗,我也不是我,也不是嘴巴,也不是媽媽,而是媽媽與我與嘴巴?
若進一步從心理經驗來說,在這原始而巨大的經驗堆裡,在嬰兒的全能(指的是幻想中的全能,我們每個人,都是幻想自己無所不能的,是嗎,會這樣嗎)與母親的心智的同時性狀態之間,會不會有著當嬰兒的全能在作用時,而母親的心智和嬰兒全能之間,如何能夠接起來構成一個讓現實和幻想並存的我? 又或著是當嬰兒的全能沒有母親的心智接引,而那片片段段的通電狀態,自己的呼吸聲成了若有似無的聲音。這些對我的干擾,讓嘴巴與我之間,有著許許多多漂浮著的自我片段: 有著我使用嘴巴的經驗、嘴巴使用我的經驗、導演使用嘴巴,我在旁邊的經驗、導演使用我,我找不著嘴巴的經驗…這些不曉得怎麼形容,而許許多多稀稀糊糊的經驗,在我成為我的時候,挑戰著我

"第一個念頭是- 哦在這麼久之後- 像突然一道閃電- 是她在受著懲罰- 為她的罪孽- 許許多多的罪孽而那時- 還有證據假如需要證據的話- 都像閃電一般穿過她的腦海- 一件又一件- 那時覺得是愚蠢的便從心中抹去了- 哦在這麼久之後- 這個念頭便消失了- 而她突然意識到- 逐漸意識到- 她並未受苦- 想像一下! - 並未受苦! - 可真是想不起 - 當下想不起 - 她何時曾受苦得少一點 - 當然除非她是 - 注定該受苦的 - 哈! - 是必須受苦的- 就像那些奇怪的時刻- 她生命中的- 原本明顯該享受樂趣的時候- 實際上她卻- 絲毫沒有- 一點兒都沒有- 也就當然- 覺悟她是在受罰的-由於這個罪孽或是那個- 或者由於全部- 或者並沒什麼特別原因- 為受罰而受罰- 她徹底明白了的事- 覺悟她是在受罰的- 她早就曾意識到這一點- 撫養她長大的人教她相信- 和其他流浪兒一樣- 相信仁慈的- 【短暫地笑】- 上帝 -"(貝克特,Not I,中譯: 網路資訊)

於是在為這種模糊的組成而困惑的時候,想要明白這種過程是甚麼,有甚麼原因;在自己片段的感官經驗裡面這些答案漂浮而需要連接,組合這些像是幼兒在玩積木。像是塗鴉一筆一筆接下去,有時把對的錯的連在一起,有時把他們擦去,對的錯的像是兩隻眼睛所能相識對看而觀察到的,像是上帝的天平,這樣有了一絲絲感覺能夠像是細線一般聯繫起這些像是玩偶的手腳,有了一種叫做好像是體驗好像是意義的細細虛線,串連著眼耳鼻舌身意,讓我站了起來,行走於世間的水上~而如果沒能連線的時候,就心裡有許多疑問

嘴巴是我嗎? 為什麼不是我? 如果不是我,這件事情是甚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