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師心理話
睡美人的身心症 (上)
2023-04-17

前言: 神秘怪病

九歲女童蘇菲,躺在床上超過一年,動也不動,不與人溝通,不吃不喝,甚至不睜開眼睛。很長一段時間她只是靜靜躺著,而時間與世界從她身旁流逝

大腦的醫學檢查查不出甚麼. 大腦掃描的圖不能解釋他為何看起來像昏迷,反而顯示好像沒昏迷. 醫生無計可施.
蘇菲一家人原本是俄國人,遭到當地黑幫迫害,逃到瑞典尋求庇護,蘇菲目睹母親被人毆打,父親被警察逮捕. 到瑞典沒多久,蘇菲就發病.

本書的作者蘇珊歐康利,是英國的神經醫師,是神經學與神經外科手術國家醫院的顧問醫師,同時也是倫敦大學的創意寫作碩士. 她拜訪了許多位像蘇珊這樣的孩子. 蘇珊不是單獨個案,舉例來說,在2015到2016年瑞典各地有169個孩子跟蘇珊一樣,在床上躺著不會醒來的樣子. 而且全部在瑞典.

這或許看起來像是心身醫學的個案,但與這些孩子工作的醫師們又不完全能以心身醫學來解釋,包括也幾乎沒有辦法用目前已知的心身醫學就幫助到這些孩子. 醫師說,如果我把蘇菲的問題歸因於她的心理壓力,或是怪罪給她的腦子裡的生理過程,又該怎解釋這種奇怪的地理分布呢?

或許此時才會發現,透過我們知道自己已知的有限制,我們的眼睛才發現未知的部分. 治療這些孩子的醫師並且給了一個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的名字: 放棄生存症候群,不是每個人都同意,因為檢查顯示他們不是昏迷,大腦對外界刺激有反應,但是淡漠(apathy),苦樂無動於衷,不為所動. 這命名就好像我們在理解上有了一個新的發現那樣,但其實我們最重要的發現,可能是我們發現的並不多

而有意思的地方是,對未知的開拓,對心身醫學的開拓也相當困難,比如說很多人心存懷疑,這些疾病是否像其他醫療疾病那樣真實? 這也常見到,在診療間,帶著對身體痛苦的人,苦苦詢問自己到底怎麼了;醫師有的苦苦說明身心間的影響,之所以苦苦是因為雙方溝通不良,在醫師端和患者端,有如身和心一樣的遙遠,一樣的連接不上,幾乎有一種attack on linking被打斷的感覺. 醫師有的為其命名,說這就是甚麼問題,只好自己再去接受. 有的只好說你沒病.

這些困難的地方,真的是不好走的路,對應的治療也到處流竄中找答案的出路,一下子想生理、想心裏、想社會. 也聯想到有如這些孩子家族所經歷的人生故事,從某處逃離到某處,篳路藍縷,無家可歸之處,這些聯想,會不會有甚麼意思嗎? 會不會是一種簡單的同理之心,一種難受的心情在自己心裡無處可去,需要住到治療師的心理去呢?

若是如此,讓我們更靠近一點這些孩子,像是彎下腰來能與她們眼睛對視的方式看世界看看. 下一段內容中,我們將更近距離一點,跟蘇珊醫師一起探訪這些孩子的故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