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師心理話
精神分析說故事之大象鼻子怎麼那麼長 (三)
2023-05-22
可能是大象的塗鴉

今天的故事,我們繼續聽小象的鼻子拉長(疑,不是皮諾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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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象用象鼻打蒼蠅、拔青草、玩泥巴的時候,蟒蛇對他說: 長鼻子很棒吧!打人應該也很方便。
噢,謝謝你! 我馬上回去試試。
小象一回到家,就把兩個哥哥打得四腳朝天。
大家問小象他的鼻子是怎麼回事,但小象只痛打了他們一頓。
從那天起,所有大象都跑去把鼻子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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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象的鼻子拉長後,讓大家都被痛打了一頓,大家的鼻子都去拉長了。這可以令人想像到,痛苦的延伸,好像看起來需要客體(另一個對象)的領會,也像是所謂照鏡子的需求。但這樣好像好可憐,也就是說所有的哀怨都沒有變化的空間,一定要有一個客體(對象)擔當這個情緒的受器,並且好像承受而變形,這樣子,本來的情緒主體才能看見他自己的變形嗎? 這樣的話,好可憐~

我想到小時候聽過的這個故事的變形是: 小象發現自己的鼻子變長後,很方便,不管喝水或吃高高的樹葉都更容易,別人羨慕他,於是也跑去拉長了鼻子。

在兩個不同的故事版本之間,其實有沒有可能,存在著對傷害的處理的實情,以及對理想的追求的暗示。好像不同文本之間,其實在講著人心裡可以發生不同的故事,今天這樣想,明天那樣想,這樣在人心裡會有更多空間可以存在,也因此帶來了內心裡,像是多劇情多路線的角色扮演遊戲,用這種方式,消化自己的痛苦。

介紹一下貝特罕,1903年出生於奧地利維也納,曾被押入集中營,以難民身分於1939抵美國,一無所有而年輕的貝特罕,自稱是維也納的心理學博士,且稱自己跟隨佛洛伊德,近年資料顯示,他似乎只修過幾門心理課程,而根本沒有和佛洛依德見過面,誇大了自己的學經歷,有如兒童的幻想故事一般。貝特罕所著的童話的魅力,曾經被質疑其中一點是,貝特罕當時要求要閱讀原版的童話(指1857年的格林童話),或許是認為接觸到原型(prototype)才能接觸到最真實的深處意義,但另一方面,童話研究中一向注重的文本差異,是可以注重不同文本間的意義何在,並且承認這些不同文本中的影響。於是看似分裂或是不真實,不經典的版本,卻是可以收容、創造與原版故事不同意義的所在。(部分文字摘自童話的魅力之導讀,古佳艷)

貝特罕曾經說過,要以不介入的策略說給孩子聽,不需要多做解釋,反對文字或圖的添加。然而這種不介入,似乎不能避免的是,說故事本身也是種介入性,而不介入其實像是種幻想,幻想著不介入真的能帶來原始的資料給孩子,而這是一種全能自大(omnipotency)的處理方式。實情上,不管怎麼強調不介入,或是中立性,兒童的心靈自然有其改寫與改編,實情上,也是由於能夠改寫與改編,才具有其意義。正如貝特罕改寫了自己的學經歷那樣,只是不同的是,在心中發生信以為真的意義是信心,和在現實上誤以為真的意義是謊言,有所不同。

於是我現在才能更真實地感覺到,做夢和幻想,的確是為內心和現實拉開空間的需要,就像是潛意識空間,或許也想像蔡醫師提到的內心的離散模式,是否為了疏散壓迫感而發生的。需要的是,更多容納的空間,讓心智世界成為一部關於自己心靈內在的百科全書,一座博物館(借用薩所羅蘭的說法)。而心智不是稽查員,是古蹟維護員,博物館圖書館管理員,試著讓世界上呈現更多種豐富的版本,而在這之間,消化掉原本內心裡無法移動的哀怨~這似乎牽涉到這些心思管理員的工作,是要做到能歡迎自己進入自己的內心裡閱讀,並且允許產生新的版本,但不一定改寫原來版本,而是讓不同版本並呈的能力,要幫自己內在世界找空間的能力,也許是忍耐、韌力(resilence)、等待、創意、想像、思考、編寫人生索引的能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