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薩所羅蘭心理午餐的廣播中,感受到創造的喜悅。今天談論的是,維尼克特寫給姊妹的信,提到了他在牛津大學當醫學生時候,他接觸到心理治療、催眠、潛意識等等的事。
我感覺,維尼克特像是發現新大陸那樣的高興,與姊妹分享他有關心理治療的發現。或許維尼克特的心情並不一定跟像我想像的一樣,我想像的那種高興可能是自己的經驗。不過就如同每個人都曾有過這樣的經驗: 當一個人的意識能夠自主地去發現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樣貌,像發現考古現場的活化石,發現自己內在的運作方式,大腦和頭腦完全是有更多的語言可以去描繪它們的行動,如此不是很令人高興嗎?
我想像維尼克特的高興,這個發現,一開始來自於他在大學聽課學習到的,卻能爾後在自己治療師的生涯中繼續發掘,就像他所說的,有用的客體是被創造出來的而不是問小朋友說你從哪裡拿到的,如果那樣就又好像失去了創造力的高興。
在今天後續的對談中,蔡榮裕醫師提到了一件事: 鼎鼎有名的醫學教授跟病人說: 吃這顆藥有效,你拿回去吃;跟如果一位醫學院的實習醫師跟病人說: 吃這顆藥有效,你拿回去吃,這兩者之間的感受和效果,會一樣嗎? 如果有差異,那是甚麼造成差異呢,這跟我們說的移情有甚麼關聯呢?
王盈彬醫師也聯想到一件事: 大人如果能夠看出來小朋友此時有沒有足夠的創造力,就能夠在互動當中幫助小朋友的創造力發揮。小朋友做戰艦給自己玩,大人在旁邊說,你這個是船,小朋友可能就能夠確認自己的作品,但有時候,小朋友就是會你說這個是戰艦,我就偏不要這樣做。
綜合以上,我突然聯想到,當我們說創造力的發揮,常常是生命力的發揮,也是治療上面重要的期待,但,是甚麼因素影響創造力的發揮呢? 如果小朋友在創造戰艦的時候,大人在旁邊說: 你造這個我看是戰艦,那小朋友會覺得這個戰艦是自己造的嗎? 還是被大人說它是戰艦才是戰艦? 或是大人說是戰艦,但我就偏要說它不是戰艦呢? 不然我的樂趣就被大人說一說就沒意思啦
甚麼影響了人生創造力的發揮呢? 創造的當下的喜悅,也伴隨著是否這個創造有真實屬於自己,的擔心與哀愁。以及可能因此跑出來的強迫性: 我就是偏不要照你說的去做啦~人家要的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這些強迫性和彆扭的轉變,彷彿在守護著背後有一顆害怕受傷,或是寂寞,或是擔心自己不夠強大到能夠獨立於大人的孩子的心
創傷如何影響到發展呢,創傷後會怎麼走下去繼續發展呢,這艘好像不被創造者認同的戰艦,肯定也容易照著它被造出來的方式繼續航行下去,而繼續複製早先的經驗就像是保存古老的遺跡那樣,像是小心翼翼對待內在受傷的嬰兒那樣(也許是小心的啦),可能在大海中漂泊著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也可能有機會慢慢地航行,慢慢地找尋能夠照顧與修理自己的人?
而有些小小的哀愁,關於當年大人說錯話而讓戰艦破損的哀愁,可能在進行修理到一半的時候,才會跑出來呢? 而且這麼哀傷與渺小的事情,可能一點也不想被想起來呢,只好仰賴自己的創造力去將自己改造,可能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戰艦的船呢,也可能是改造成更巨大的戰艦,這樣兩極的改造,希望這樣才不會又重蹈覆轍吧,不會又被大人指指點點吧~但是,結果卻可能仍然走向令自己失望的地方,因為那哀怨的心聲,總是沒有好過啊,總是沒有被適當地聽見與回應啊
海上航行的船兒啊,多麼辛苦;當可以在港口停泊的時候,海鷗鳴叫聲帶來了對家鄉失而復得的喜悅與哀愁;有些船兒半夜做著自個兒的夢,也許夢到驚滔駭浪的海上風暴將自己打穿了,那是多麼期望被聽見但又困難表達的心聲~用創造的美麗與哀愁,在為自己尋一個寄託心聲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