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的發展
你有想過一件事嗎,為什麼人要生氣? 人要沮喪,憂鬱,或是開心?
要談情感,想來談一談《異鄉人》是怎樣的一本書。這本書是法國作家卡繆的作品,內容藉由主角莫梭的喪母、親密關係、社會衝突等等之間,卡繆刻劃描寫了,"荒謬"的存在。
1937年卡繆在筆記本上寫下最初的構想:「一個曾追求過著正常人生(婚姻、生活狀態,等等)的男人,突然發現,之於人生,他一直是個異鄉人。」,在1955年的美國版《異鄉人》中,所闡述小說的核心關鍵:「在我們的社會,所有不在母親的葬禮上哭泣的人,都可能被控死刑。」
主角莫梭在母親死了時候,沒有在母親葬禮上哭泣,於是在莫梭因差錯而殺人之後,法官與檢察官,覺得莫梭冷血連母親的葬禮也不哭,判了他死刑。神父在臨刑之前,一直想"感化"莫梭。莫梭透過這些荒謬的存在,而後在臨刑前一刻,覺得自己懂了自己。
小孩子,搞不清楚事情的時候會莫名地生氣,再更小一點的孩子小BABY,他在哭的時候,真的有生氣的情緒這件事嗎,或許有,大人從旁邊看,喔你好生氣,但他知道那個叫做生氣嗎,這時候大人說,你好生氣喔,這對孩子來說,是被同理了,還是被掩蓋了自己的感受,而這是一種荒謬。
我想這牽涉到,荒謬的感受,它的存在提醒了人要如何理解自己與世界的廣大命題。進一步擴大一點來觀察,或許當嘗試用語言來描述荒謬之時,人是否也已經面臨一種荒謬之局面: 要以文明的工具,來嘗試承接住原始的存在,而那或許常常被形容為”無話可說”,或說是”不能溝通”的狀態物。
在人與世界之中,人要如何與世界了解而構成互動的順暢基礎呢,若沒有移情的發展,沒有情感的發展,寸步難行,而且構成一種荒謬的感覺,外在感覺不到內在,自己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這反過來說,感情的發展、存在與使用,是否能夠為內在無法言說之物給予續命、存在的延伸。像小baby哭,不知道自己在哭甚麼,也不知道這個哭的對自己和世界的影響,直到她為這個哭辨認與命名了情緒,而得以更精細地去使用它。
換句話說,人類的生活,是在不斷嘗試發展自己,包括使用情感的能力,情感的存在不是與生俱來的,是為了要和世界做成一種互相共存的可能,讓你知道我,讓我不知道的我可以存在,讓我被你知道,諸如此類的。
我大概的意思是說,人有沒有能夠好好地使用情感的能力,讓自己的內在,能夠透過"使用情感",讓自己感受到自己,並且找尋與世界共存,讓與世界之間的衝突與荒謬,達到共頻。
最後引一段異鄉人的文字,這一段的解讀,對我而言,像是在說,對於世界與自己之間的荒謬,在此時,莫梭展現出一種情感的發展,而讓對自己與世界的大門得以敞開,或許是荒謬還是冷漠或是仇恨,但此刻感覺的自我情感,可以成為一種調和不和諧的過渡地帶。
行刑之前,莫梭對自己的內在世界做了整理,關於黎明的感受與自己的上訴。他聽著自己的心,最後對自己說,最通情達理的作法,是不要勉強自己。在行刑前夜,透過對死亡的爭辯與對神父的反抗。
(他走了之後,我平靜下來。我累極了,一下子撲到床上。我認為我是睡著了,因為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滿天星斗照在我的臉上。田野上的聲音一直傳到我的耳畔。夜的氣味,土地的氣味,海鹽的氣味,使我的兩鬢感到清涼。這沉睡的夏夜的奇妙安靜,像潮水一般浸透我的全身。這時,長夜將盡,汽笛叫了起來。它宣告有些人踏上旅途,要去一個從此和我無關痛癢的世界。很久以來,我第一次想起了媽媽。我覺得我明白了為什麼她要在晚年又找了個「未婚夫」,為什麼她又玩起了「重新再來」的遊戲。那邊,那邊也一樣,在一個個生命將盡的養老院周圍,夜晚如同一段令人傷感的時刻。媽媽已經離死亡那麼近了,該是感到了解脫,準備把一切再重新過一遍。任何人,任何人也沒有權利哭她。我也是,我也感到準備好把一切再過一遍。好像這巨大的憤怒清除了我精神上的痛苦,也使我失去希望。面對著充滿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這個世界的動人的冷漠敞開了心扉。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愛,我覺得我過去曾經是幸福的,我現在仍然是幸福的。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為了使我感到不那麼孤獨,我還希望處決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來觀看,希望他們對我報以仇恨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