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後,我們為什麼仍然在看這些? 我們可以有不同觀點,我們想要看見更多,因為觀點具有療癒意義。我們不忘記觀點的療癒性質,我們就不難明白,治療者的治療慾望(或說是發明望遠鏡或顯微鏡、看見更深的事物的慾望),和被治療者的症狀慾望是相似的,是有一種更深的了解的期盼~或著這是治療雙方可以互相靠近的起點? 因為我們的內心世界,仍然有著難以靠近的,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
“一些精神分析學的批評者用《歇斯底里研究》中描述的病人並未完全擺脫症狀的事實,來質疑精神分析的有效性,指責佛洛伊德、布勞爾和安娜·歐欺騙和裝病。...然而,我們不應該陷入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陷阱,因為即使這種治療可能只取得了有限的成功,安娜·歐的治療將作為當時所稱的宣洩療法的第一個成功治療,並作為開展佛洛伊德尋求發現精神分析之路的治療案例....。”
(按: 我們並不知道的是,到底一個理論的漏洞,看到了部分卻不是全部,會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大人無法理解孩子的夢,或是孩子無法使用大人的藝術;像是想看哆拉A夢的孩子沒興趣看灌籃高手,或是像negative hallucination(負性幻覺,意思是,人會看到了事情卻好像沒看到一樣),是因為有必要保守秘密而讓祕密的存在不被察覺?)
然後在這裡想的同時,先讓我們聽一段學者Britton的說話:
Britton討論安娜·歐案例: 提出『另一個房間』的理論:
『在我於1995年的一篇關於‘幻想和虛構中的現實與非現實’的文章中,我提出了一個觀點,即為了‘想像事物’,我們需要為它們創建一個幻想的心理空間。在日常語言中,我們稱之為‘我們的想像力’。我將這個幻想化的空間等同於我所稱的‘另一個房間’,並提出最初它是幼年時期看不見的原初場景的背景。...』(按: 原初場景指的意思是,在生命早期,某種在生命要活下去和因此而來的創傷之間,有關的記憶點)
『歇斯底里這種略帶情節誇張的故事,是強調治療時候的心靈,會被患者想像中所需要發生的事情佔據——這是患者心靈中的‘另一個房間’,出現在實際的治療空間裡了。
當我們將我們的幻想定位在這個‘另一個房間’中——一個由我們的實際缺席所界定的空間時,我們說我們正在想像某事。這是虛構的空間。
當我們錯誤地將本應屬於想像的幻想錯誤地定位在感知空間的範疇時,我們會產生幻覺。除了夢之外,這些幻想感受被視為幻覺,就像安娜·歐一樣,或者是像威廉·布莱克等人所描述的超自然降臨。
如果我們願意將這些幻想限制在‘另一個房間’,我們才可以好好使用我們的想像力。...』
讓我們想像(如同britton說的,好好使用想像力,需要我們知道我們正在想像,而不是真的如此,那就會造成真實與想像的混淆,因而成為幻覺),因為我們不是安娜歐,但我們可以想像安娜歐的想像~她如同一個孩子失去了可以安心居住的房間(比如感覺到被母親責備,或被父親棄養,這是孩子很常見的內心感受),而須要在不同的地方,找到自己安心的感覺,於是可能像一個孩子攜帶著玩具,跑到不同的地方,找尋可以擺放的地方去擺放~
佛洛伊德補充說:‘我接手的任何[這樣的案例]都變成了防禦性歇斯底里’(第285頁)。歇斯底里像是在表演某種失去的過程,也在防禦某東西的介入。在某個原本房間裡,躺在那個房間裡的嬰兒所經歷的當時的無能為力(比如遭到了現實與想像怎麼不同時的挫折或恐怖感),而就此日後變成孩童的遊戲中可能取用的背景元素,或是成人生活中的背景動力的一部分。這是找尋那個失蹤房間的遊戲,那個失蹤在人生各個房間中流浪的孩童的遊戲~
(待續)